*按邵子之學源出希夷實老莊之宗派但希夷一言一動無非神仙面目而邵子則不尚虛談不立異行不落禪機不溺丹道粹然儒者氣象故二程樂與之遊然觀其平日所論微有不滿於邵子者曰放曠曰偏駮曰無禮不恭曰空中樓閣曰儒術未見所得曰其說之流有弊瑕瑜不相揜亦未可謂推尊之至也及其為墓誌則謂得之穆李者特因其材之所宜以為入道之門戸則固以象數為一家之學矣雖雲自得者多不止穆李之所傳然終不離乎象數易道之大無所不包執一家之學而以為伏羲之精意全在於此豈理也哉朱子於先天方
右論邵康節
宋史隠逸傳譙定字天授涪陵人少喜學佛折其禮歸於儒後學易於郭曩氏自見乃謂之象一語以入郭曩氏者世家南平始祖在漢為嚴君平之師世傳易學蓋象數之學也定一日至汴聞伊川程頤講道於洛潔衣往見棄其學而學焉遂得聞精義造詣愈至浩然而歸其後頤貶涪實定之鄉也北山有巖師友遊泳其中涪人名之曰讀易洞靖康初呂好問薦之欽宗召為崇政殿說書以論弗合辭不就髙宗即位定猶在汴右丞許翰又薦之詔宗澤津遣詣行在至維揚寓邸舍窶甚一中貴人偶與鄰餽之食不受與之衣亦不受委金而去定袖而歸之其自立之操類此上將用之會金兵至失定所在復歸蜀愛青城大酉之勝棲遁其中蜀人指其地曰譙巖敬定而不敢名稱之曰譙夫子有繪像祀之者久而不衰定易學得之程頤授之胡憲劉勉之而馮時行張行成則得定之餘意者也定後不知所終樵夫牧童往往有見之者世傳其為仙雲初程頤之父珦嘗守廣漢頤與兄顥皆隨侍遊成都見治篾篐桶者挾冊就視之則易也欲擬議致詰而蔑者先曰若嘗學此乎因指未濟男之窮以發問二程遜而問之則曰三陽皆失位兄弟渙然有所省翌日再過之則去矣其後袁滋入洛問易於頤頤曰易學在蜀耳盍往求之滋入蜀訪問久無所遇已而見賣醬薛翁於眉卭間與語大有所得不知所得何語也憲勉之滋皆閩人時行行成蜀人郭曩氏及篾叟醬翁皆蜀之隠君子也
朱子籍溪先生胡公行狀曰先生學易於涪陵處士譙公天授久未有得天授曰是固當然蓋心為物漬故不能有見唯學乃可明耳先生於是喟然歎曰所謂學者非克己工夫也邪自是一意下學不求人知一旦揖諸生歸隠於故山
與汪尚書書曰郭子和雲譙天授亦伊川黨事後門人熹見胡劉二丈說親見譙公自言識伊川於涪陵約以同居洛中及其至洛則伊川已下世矣問以伊川易學意似不以為然至考其他言行又頗雜於佛老子之學者恐未得以門人稱也以此一事及其所著象學文字推之則恐其於程門亦有未純師者不知其所謂卒業者果何事邪
*按朱子此言則譙定僅識伊川於涪陵而入洛則不及見史稱先受易於洛後復從遊於其鄉者妄也徽宗朝蔡京用事禁毋得挾元祐書自是伊洛之學不行時胡劉二公皆在太學而定適至聞其嘗與伊川遊故慨然師事之所欲聞者義理也而定本象數之學不能有所益定於伊川不純師二公於定亦未純師也故朱子雖遊二公之門而不得見希夷之真圖晚使蔡季通入峽乃購得之易學在蜀亦必非伊川語蓋其徒知象數非儒者所尚故自附伊川之易以張其學修史者不能裁擇因而書之以為傳實不然也昔嚴君平著老子指歸而郭曩氏始祖為其師然則定所受者乃老子之易其於聖人之道猶爝火之於日月也何足選哉何足選哉
右論蜀隠者
李潛麻衣道者正易心法序曰此書頃得之廬山一異人[或雲許堅]或有疑而問者餘應之雲何疑之有顧其議論可也昔黃帝素問孔子易大傳世尚有疑之嘗曰世固有能作素問者乎固有能作易大傳者乎雖非本真是亦黃帝孔子之徒也餘於正易心法亦曰世固有能作之者乎雖非麻衣是乃麻衣之徒也胡不觀其文辭議論乎一滴真金源流天造前無古人後無來者翩然於羲皇心地上馳騁實物外真仙之書也讀來十年方悟浸漬觸類以知易道之大如是也得其人當與共之